苦旅漫游

她是否 美丽依旧

[卜洋] 真相是真(一发完)

齐念棠:

真相是真

*没有真相,只是故事

(一)

“我给你看那几年青春再简陋潦草却始终让我沉迷”
“我身边只有一个他 却敢去没天光的 疯狂梦境”

卜凡喜欢叠着字儿的喊李振洋。

最开始是校园里打个照面遥遥招手,192的个子微微踮脚,眼角眉梢都是飞扬的笑,中和深刻五官裹挟的英气。
“嘿,哥哥。”


相熟后三五搭伙儿一起玩儿,名正言顺的形影不离,卜凡等着李振洋下课,在背风处点烟懒懒倚在墙角,铃声一起,瞄到李振洋的同学擦着自个儿往外窜,整个北服跟卜凡但凡打过照面三两句就能被他唠成熟人,也就亲热揽着肩膀捞回来。

“诶,我哥哥呢?”

对方脚下生风,头也不抬:“哪个哥哥?”
他瞄到李振洋掩在人群里的衣摆一角,目光随着那方灰色移动,语气坦然:“我就一个哥哥。”

公司拐了一个大模,没成想还买一赠一,还没毕业的男孩子不笑,眉心稍稍蹙着打量陌生环境,唇角也是冷而硬的弧,五官锋利,面色不善,李振洋环着臂,抬脚就轻车熟路的轻轻踹他小腿:“怕疼又怕苦的小屁孩子,回家乖乖读书吧。”

卜凡回神儿,佯装嫌弃的眉眼皱成一团,信口抱怨:“你咋这么埋汰。”插科打诨下,他偷偷打量李振洋,对方依旧懒懒洋洋,没型没款逮着张沙发就四仰八叉。

卜凡目光执拗探寻李振洋眼底闪动着的那一点光,是离经叛道,是一意孤行,他将要独自振翅去没有天光的,疯狂梦境。

压在心口的石头突然湮灭,他的哥哥是炬火,在幽暗处悠悠的亮,他惧怕于张牙舞爪的黑暗吞噬这点火光,又因这光而无畏于黑暗中栖息的沼泽猛兽。

卜凡俯身撩开李洋额前碎发,另手撑在沙发扶手,他笨拙鲁莽的只想想把这点火光拢在掌心,少年人赤诚目光忽就铺在李振洋面前,让他措不及防,只好怔怔。他想起和他哥走过的秀,每一场都是李振洋在前,他在后,他哥的背影就凝成小小的一点,刻进他眼里,走再大的秀他也没怎么紧张,只要跟着他哥,步调一致。

“哥哥,我决定好了。”

“还有啊,你这刘海该剪了吧,丑死了。”

(二)
“是他陪我流血破皮 陪我失眠时交换回忆”
“也因他成就我 换别人就失去结局。”

两个模特,岁数也不小,支棱着长胳膊长腿,被经纪人踩在膝盖上压腿,一米九的大男孩,汗水混着泪水黏在脸上,像骨头被掰开重组,痛得他五官皱在一起,压抑不住的呼痛,李振洋这边才遭了一轮,眼眶通红,整个人湿淋淋的像从水里捞出来,站起来的时候腿是软的,摇摇晃晃走过去,挤开经纪人:“我来。”


卜凡的腿抵在墙上,李振洋坐在他大腿根,被他牢牢压进怀里,湿漉漉的一张脸就着这个奇怪动作埋进他颈窝,汗啊泪啊全都蹭在李振洋颈侧,李振洋甚至感受得到他的唇峰,和他呼出的温热气息。
“哥哥。”
他把一句疼死死压进喉咙,李振洋听他唤,摸上他的手腕,紧紧扣上十指,卜凡顾不得力度,攥着掌心的这点安抚,李振洋觉得他们实在靠得太近,连骨头都亲密的因碰撞而低低作响 ,他疑惑,他现在究竟是李振洋还是卜凡胸膛的一根骨,不然怎么连对方的心跳都清晰到犹如在耳。

白天太累,晚上反倒睡不着,卜凡偷摸拿着枕头下藏着烟,火星在黑暗里忽明忽灭,云里雾里最后一口烟屁股被一只手劈头抢走,卜凡头也不抬就知道是谁,李振洋把烟凑到唇边,尼古丁混杂着卜凡唇齿的味道,充斥了他的整个鼻腔,转手把将要燃灭的烟丢出窗外,像流星,拖着短促的尾巴。

“大晚上不睡觉来这儿干嘛,寻思跳楼啊?”
卜凡没搭腔,垂着眼,没头没尾的问:“哥哥,疼不疼啊?”
他疼,他怕,他对未来惴惴不安,在看不到光的黑暗里行走几乎消磨了少年张扬的勇气。
他更怕李振洋疼,更怕李振洋怕。
他哥唇角泛开一点笑,难得态度柔和,微微仰着头,去探卜凡的后脑,像是安抚全然信任自己的狼崽子,他问得没头没尾,自己也答非所问。
“没有退路了。”
卜凡下意识的去握他的手腕,定定直视他的眼睛,不遮不掩横冲,张嘴却是哑然。
“……那就向前走吧,跟我一起。”
他把李振洋安放进未来的繁花似锦里,他对着刚才烟头假装的流星许愿,站上舞台吧,和他一起。


(三)

“那些被窥探到的所谓温柔证据其实不过万分之一”

日夜相伴营造出了唇齿相依的错觉,后来卜凡把这段时光粗浅定义为极冷时的相互取暖。先后来了李英超和岳明辉,阴云开始透出乍破的天光,公司粗略定出道时间,录了专辑,甚至在年尾敲定上一档节目,四个人抱成团的庆祝,卜凡长臂揽着弟弟和岳明辉,只有指尖堪堪触及李振洋的一点肩膀,他纳闷,是什么时候连一个拥抱都这么费力的?

公司取了新的艺名,卜凡语气浮夸的跟李振洋握手,
“你好啊,木子洋,小洋同志!”
李振洋有点恍惚,卜凡对他没大没小的称呼层出不穷,从“小洋”到“洋洋”再到“木子洋”,从前似乎是喊哥哥的,他懒得深究,又是轻车熟路的抬腿踹他:“给你个大嘴巴巴。”

四个人被囫囵打包送进厂,再后来35进20的时候,岳岳和木子洋淘汰,卜凡坐在高位,蹙着眉心,垂下眼,表情一如几百日夜前, 莽撞的问李振洋:“哥哥,你疼不疼?”

镜头织成密不透风的网,舞台追光有些晃他的眼,李振洋身影在眼底一闪而逝,话筒递到手边,他不像从前拼命从李振洋身上索取一点暖,微微翘了唇角,语调沉静:“我们坤音,从不抛弃。”

那些许给天神的愿望,那句伴随火光点亮黑暗的“一起走吧,哥哥”,他从没抛弃,也没有放弃。

最后一场决赛淘汰,小朋友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砸,落在木子洋为他擦泪的手背,有点烫,目光略过现场,大家哭成一团,他竟然找不到卜凡,原本在熙攘人群中,高个子的男孩子会冲他遥遥招手,弟弟的泪灼得他心慌,只好作罢,难得放柔声线充当哥哥角色,一个隐约想法乍的浮现脑海。
卜凡再没有喊他哥哥,似乎是从他唤灵超弟弟开始。

他没有看到,躲在最后一排的男孩子,头垂得低低,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,五官又皱成一团,努力抹掉满脸湿漉漉的泪,像是溺水。

(四)



通告,代言,新歌发布。出了厂的日子平坦广阔,偶有阴郁相比从前在黑暗中的压抑苦闷而言也不值一提。遵循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,那些惨淡日子与苦痛回忆卜凡和木子洋都闭口不谈,刻意尘封。

卜凡觉得有什么东西,在还未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突然戛然而止,他探究不清看到木子洋时那些莫名其妙突然翻涌的酸楚是什么,只好划清界限退避三舍,把所有心绪打包丢弃。


李振洋和卜凡一起上过的舞台,没有一千也有五百,凡人早把年少的话抛却记忆角落,天神庇佑,天神铭记。

22岁的卜凡,在众人簇拥下许愿,祝家人,祝自己,祝粉丝,其实还有小小私心留给那些纷杂思绪。
“愿以后,你还是你,我还是我。”

24岁的李振洋,生日后众人散去,他躲着经纪人偷偷阳台抽烟,烟屁股从阳台扔下去,像流星,拖着短促的尾巴,他把没来得许的愿望,悄悄告诉流星。
“窗外的暴雨,淋不湿屋外的你,我是暴雨,你还是你。”


22岁前的卜凡喜欢李振洋,李振洋不知道,卜凡自己也不知道。
24岁前的李振洋喜欢卜凡,卜凡不知道,李振洋自己也不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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